狭小的牢房中,一张只有木板的铁床占据了几乎全部的空间。天花板上的数字仍在倒计,冥冥中总觉得会在约莫七天的小时数上出现异样。
168,七天,自杀而成的地缚灵重复经历死亡的轮回天数。
她躺卧在铁床上,尽管木板硬得和地面没什么区别,她还是想稍作休息。对于攻略神的游戏,除了那句话,什么都无从得知。没有线索,没有提示,甚至,没有目的。
她不觉得自己能从这场游戏中得到神的青睐,更别谈可以逃脱。只是既然都身在此处,比起什么都不做,她想起码得努力到让自己问心无愧。
任由披肩的黑发随意散开,也不管木板看上去有些灰尘和残旧,她平躺着,没过一会索性闭上双眼。未知催化不安和恐惧,看着那数字在倒计,把这种多少想压抑住的情绪都给翻卷上来。手背附在渗了些汗的额头,她深呼吸一口气,让呼吸变得平顺些。
“已经在为游戏开始养精蓄锐了?不愧是我看中的人。”
倏尔就在身旁响起的声音令她瞬间睁开双眼,收缩的瞳孔中映出对方惬意的笑靥。
啊啊,就算是第一次见面,光是这种笑意,就让她立马知道对方是谁。
之前争论不休时,提出众人现在该做的,是攻略这个游戏的主宰者,亦即所有的神。
她坐起身,定睛看这来历不明的青年。
浅棕的头发接近金色,发尾有些蛮不讲理地翘起,和他给人的初次印象对应。然而这翘起的发尾,偏偏就在耳朵偏上的地方,乍看之下颇有猫耳的感觉。也因此看到他耳廓上戴着的银色耳扣,配以一身黑色的高领衬衫,这么打扮确实挺潮的。
大概是被盯着看了这么久,青年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,头发乱了几分,更像只炸毛的猫。
不得不承认,他们俩站在一起的话,画风还是挺和谐的。
她依旧是那套红色镶边的黑水手服,严格按照规定,裙子长度在膝盖之下,约莫到小腿的一半。红色领带,黑色连裤袜,蹬双黑制服鞋,简直是传统水手服的模范式穿法。她推了推滑落下来的深红色眼镜,斟酌好一会才开口说道。
“你怎么在这里?”
连问他是谁的心思都没有。
青年露出一副早就料到如此的表情,兀自点头。
“反正什么都没明说,我又怎么不能在这里。”
不,她只是在意他怎么过来的,以及为什么过来。但这些她都没说出来。反倒是他先抢过说话时机,自信满满地回答。
“所有人里,只有你和我把那封诅咒邮件看完了。所以我想,也许我们还挺相似的,甚至有合作的可能。”
“明明连怎么博得神的芳心都不知道……”
“不知道不代表不存在——正是如此,才有一探究竟的乐趣。”
虽然她确实有这么想过,但真碰到对游戏感兴趣而跃跃欲试的家伙,还是感到有些无力和无语。实际上如果这场游戏不是与那封诅咒邮件联系在一起的话,可能还不会让气氛变得这么糟糕。
“你讨厌这个游戏吗,还是讨厌被选中?”
她有些惊讶,自己的不安和不满已经多到能从表面看出来。反正这里也只有他们两个,既然被看出来了,也就没什么必要去刻意隐藏。她点点头,很快又摇头否认,青年一脸好奇地等待她想好再回答。
半晌,她交叠双手于屈起的膝盖上,身体少许紧绷,这才说道。
“我只是……不喜欢「未知」。”
“嗯?”
“即是说,我讨厌什么都不知道就开始做一件事。”
“嗯。”
青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,感叹的哼声中满是理解的意味。
本以为他会说点什么开导她,或是灌点鸡汤平抚她的焦虑,怎知青年伸出食指,义正言辞地问上一句。
“你是那种会调很多个闹钟,但不是因为会起不来而是纯粹让自己安心的类型?”
“诶……诶?!”
“不查好线路和备用方案的话很快就会变得不愿意出门,到了某个地方会找时间确认洗手间甚至是消防通道……”
“你给我等等!”
本来一副颇为淡定的脸在连番轰炸下总算露出气急败坏的表情。意识到时,她已经一把扯住对方的袖子,恶狠狠地瞪着他要他别说废话。比起苦笑,他的神情里更多的是得意和了然。又是摊手耸肩的动作,坐在床边的他转过身,接续。
“你也不甘心什么都不知道却得参加这个游戏。”
他说的没错,这确实是时下该有的态度。然后,她真正不安和焦虑的理由不攻自破——很简单,纯粹不相信自己有探究未知的力量。
时至今日,能够依赖的东西太多太多。搜索引擎多如牛毛,随便摁几下键盘,几秒钟,就能得到想知道的东西。然而这么轻松就获得的信息,往往是过眼烟云。坐过数次的公交依旧不记得具体有哪些站,遇到坐错车时该怎么转只会急得快跳起来。很多高大上的名词不过是一知半解,内容总结又总结,文段概述又概述。只知道个大概,未曾试图去真正体会。网上的一条新闻传得人尽皆知,听风就是雨的大有人在。而往往澄清真相和打脸揭露,反而没有谣传的散播量高。
终究都不是自己真正拥有的东西。
只是「看到」,又何谈「知道」。
更别说能将它们从「未知」中摆脱。
诚如人所愿提示您:看后求收藏(卧龙小说网http://www.wolongxs.com),接着再看更方便。
好书推荐:《修成谪仙的我却变成了女孩子》、《拥有变性能力的我可以为所欲为》、《谁能来救救我》、《想要变成鹰的鱼》、《药娘日记》、《千反田的超高难度重生攻略》、